陳沛國
長 江 大 橋
葉劍英
龜蛇對峙，千年濁浪排空起。英雄淘盡，都無覓處。天公嘆服，地上神仙，長橋飛架，南北東西無阻。遙想銀河，斜窺牛女，端的乍驚還妒。
江心獨立，看巫峽巫山，頭吳尾楚。任你從容指顧。流水不關情，讓它滾滾東去。
［鑒賞人語］
葉劍英（1897-1987），赫赫有名的共和國元帥、著名的政治家兼詩人。解放前，他曾贏得“慷慨悲歌葉劍侯”的贊譽。1979年以來，人民文學出版社先后出版了他《遠望集》和《葉劍英詩詞選集》兩個集子。
葉帥的《長江大橋》這首“自度”詞，原載1957年11月5日《人民日報》。長江大橋，指我國第一座跨越長江天塹的武漢長江大橋.此橋由我國工程技術人員僅用三年多的時間即建成,驚人的成就 令葉帥逸興遄飛,浮想聯翩,他因而 “欣然提筆”,寫下了這首大氣磅礴的壯美詞作,以熱情謳歌社會主義社會里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人民群眾的偉大創造力。
詞的上片,起句即從寥廓的空間著筆,聲勢奪人,其雄放豪邁的情調直控全詞。“濁浪排空”四字，顯然來自北宋范仲淹的《岳陽樓記》。次句則從曠遠的時間落墨，借歷史上的無數英雄來襯托創造人間奇跡的今朝風流人物。該句讓我們油然想起晚唐杜牧的“折戟沉沙鐵未消”、宋代蘇軾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和辛棄疾的“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等名句。接著，詞人寫道，勞動人民創造的長橋飛架、溝通四方的偉業，連天老爺也驚嘆、折服！句中，“長橋飛架，南北東西無阻”與毛主席的詞《水調歌頭游泳》里“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有異曲同工之妙。上片末句，詞人展開想象的翅膀，運用優美的民間神話故事，說牛郎織女從遙遠的銀河突然望到長年被江水阻隔的人們已經架起鐵橋，可以自由來往，但自身終年僅能于七夕團聚一次的困境如故，不禁萬分驚訝、羨妒！“斜窺”，栩栩如生地描繪了牛郎織女的動作神態；“咋驚還妒”，則惟妙惟肖地刻畫了他們的復雜心理。
下片首句,詩人將觀察點置于長橋正中,向上望去,奔騰浩瀚的長江“聲驅千騎疾，氣卷萬山來”；朝下望去,長江如萬里巨龍,蜿蜒東去,橫貫吳楚。次句“任你從容指顧”似乎是說，長江這龐然大物在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人民群眾面前，已俯首帖耳！我們由此仿佛看到了工人階級英雄人物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姿，也感受到了詩人叱咤風云、氣沖霄漢的革命豪情。下片末句，以詼諧含蓄的筆法寫流水無情而詩人有意。試想，祖國面貌日新月異、滄桑巨變，詩人作為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者和建設者，怎能不情深意濃、衷心贊美？
葉帥詩詞雄健激越、清亮風雅的特色，我們由《長江大橋》這首詞，已見“一斑”。（陳沛國）
（作者單位：湖北省秭歸縣磨坪中學 郵編：443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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