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永泉
9月19日宋英民老師在中學語文教學資源網上發表了《焦母為何視蘭芝為“眼中釘”?》一文,看后頗有感觸,現結合自己教學中的體會,提出一點淺見。
誠如宋老師所說,劉蘭芝確實是一個傳統賢良淑女形象。她勤勞,“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她善良,知道家里氣氛不合,陰云籠罩,就主動提出“及時相遣歸”,旨給丈夫一個和睦的家庭環境;她有禮有節,明明錯不在己而被婆婆驅遣,卻在離去時“上堂拜阿母”,話語溫溫而雅;她寬容,面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婆婆,卻仍向小姑交待“勤心養公姥,好自相扶將”;她善解人意,面對丈夫的譏諷,心灰意冷的她卻溫和地提醒了丈夫“同是被逼迫,君爾妾亦然”;她堅毅,面對種種逼迫,她從無半句牢騷,只是在心默默做著選擇。
她幾乎具備了所有人類應該有具有的美德,是近乎一個完美的形象。這樣一個女子何以會遭人驅遣呢?
難道是因為她尤如無鹽女一樣,僅有美德而無美貌嗎?看文中的描繪,“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鐺。指如削蔥根,口如含珠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由此看來,她的美貌又是無與倫比的。
難道真的如人們所說,是焦母內心潛在的“戀子情結”使之產生嫉妒之情,要將蘭芝從視野中清除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一定不會容下比劉蘭芝還要賢惠、還要貌美的兒媳,但是,在驅遣劉蘭芝之前,恐怕她已做好打算,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兒子面前許諾:“東家有賢女,自名為羅敷。可憐體無比,阿母為汝求。”這樣一個“體無比”的女子,是焦母理想中的“接班人”。要是她出于嫉妒的話,她會這樣做嗎?
所以,我們還是應從其它角度入手,弄清楚這個疑惑。馬克思說:“語言是思維的直接現實。”看看焦母驅遣蘭芝的理由吧。仲卿聞得蘭芝心中悲苦后,上堂向阿母求情,焦母不應,回話如下:“此婦無禮節,行動自專由。”當然我們不會聽信焦母的,但這也絕不是焦母在情急之下臨時找的借口,在她眼中,蘭芝就是一個行動自專,無禮無節的人。那么她何以會歪曲事實,產生這樣的看法呢?這恐怕得從蘭芝的話中尋找答案。蘭芝拜別焦母時也說“本自無教訓”,她也認為自己“無教訓”,舉止失儀。但這也絕不是順應焦母之言,因為她有她的理由,“生小出野里”,從這里我們可以發現一個與社會現狀直接相關的事實,那就是蘭芝的出身。
說到蘭芝的平民身份,恐怕有人還要提出疑問:既然蘭芝為平民,仲卿為官吏,門不當戶不對,再加上焦母如此勢利,這樁婚事一開始就不該成。對于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還反過來思考一下為好:門不當戶不對,對于勢利的人來說,肯定不能成就一樁婚事,但婚事既成了,就說明起初是門當戶對的。這點我們應該注意文中的那一句話:君既為府吏,“既”古漢語中表示動作的完成,常見義為“已經”或“以后”,這就說明仲卿一開始并不是府吏,確切點說,在他和蘭芝成婚前,他不是府吏,這樣,他便也是平民。
但如果兩個人僅僅都是平民,這故事便沒有意味了。我們還應注意到文中有這樣一句:說有蘭家女,承籍有宦官。課本注釋為錯簡,說“蘭家女”為別家的女子,這里我們稍微思考一下便不難發現:此處是在說蘭芝被遣后受人尊寵的情況,所以此句不應提及別的女子;再者,我們也可以品味一下這四話:說有蘭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嬌逸未有婚。這其實在說兩人身份相當,是天作之合。不然的話,不會有“既欲結大義,故遣來貴門”,“貴門”,無疑為劉蘭芝家。因此,勢利的焦母才會看劉家,才會同意這門親事。
當然,這就又產生另外一個問題,劉兄也是勢利的,如果不是,他也不會逼著妹妹趕快再嫁。那么,他會看上像焦家這樣地位不如自家的家庭嗎?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仲卿既能做府吏,肯定不是通過科舉考上的,那么一定也是像蘭芝那樣,祖上有人做官,也是一個沒落的官宦之家,做為長子的焦仲卿,也一定有機會步入官場,沖著他的未來,劉兄也是默許了這門親事。
事情就是因為出現了變化而出現了轉折,隨著焦仲卿的高升,兩家地位發生了變化,焦母當然也就日益不滿起來,“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無論蘭芝再怎么努力,也于事無補。
一個“嫌”字,道出了焦母對蘭芝的全部情感,也含蓄的告訴了讀者她視蘭芝為“眼中釘”的真正原因。 作者郵箱: askraindr@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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