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情緒都綻放成朵朵花兒散文
成長,如人獨舞,舞得很盡力,卻沒有觀眾,或者,就算有觀眾也沒有幾個人能看懂。
————題記
【 一 】
風,輕撫發絲,在木椅上坐了一會,起身,隨意在草地上漫步。師弟,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不遠不近地在左右奔跑。
雖然秋已至,南方的城市,斜陽依舊燦爛,花園里,葉兒正綠,花兒正艷,風情不減春日。
看見花兒就心生憐愛,拿出手機,湊在花兒旁,擺幾個表情,自拍幾張。
可是,看著鏡頭中的自己,嘟嘴,笑,不笑,側臉,低頭,哪個表情都不滿意。
看到這里不要笑噢, 清風,多大的年紀了?還有這樣的情致!
是的,這就是清風,某些時候,沉浸在自己一個人世界里,總停留在那少女階段。
只是此時,翻看剛拍的照片,那眼角不經意的表情紋,那臉頰難以掩飾蒼白。就像昨日盛開的牽牛花,今日枯萎了容顏,無助且黯然。
驀然,心就有些頹唐,有些傷感。
經過水池邊,幾株開罷的荷花,花顏零落地倒在水中,更刺激我的神經,腦際不自覺地就蹦出那幾句詩:
花開花謝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搖搖頭,我笑自己:干什么呀,清風! 此時不是更好嗎?一人多逍遙。
是的,一人多逍遙!于我這樣的女人,是難得的清凈。
公公婆婆去了姑姐家,劉在遠方,兒子在學校不回來吃晚飯。就我和師弟麥克,麥克又那么崇拜我,只要跟在我身邊,它就是快樂的,滿心歡喜的那種快樂。
我就是我的王,想干啥就干啥,這不是我希望的自由嗎?也不用想著去照顧誰的情緒。
可是傷感依舊盤旋不去。想那人不就像那花兒,那樣努力地生長,一生幾季,只為那一天的花開,艷麗過后便是花落枝頭,零落成泥的凄涼。
想自己的半生芳華,努力努力,圍著劉,圍著兒子,又因為他們的孝心圍著公公婆婆,磨合著自己的棱角,盡量將每日的溫馨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忽然,就秋已至。
雖然常看佛書,知人生就是一場旅行。茫茫人生少不得艱難憂苦,即使在一群人中也少不得寂寞孤獨。
【 二 】
嘀嘀,手機提示音,打開一看,有人要加好友;嘀嘀,又連續響了幾聲,有好友發來問詢,發來幾段話希望聊聊。
好友加了,聊天的予以沉默。請原諒,原諒清風的淡然,原諒清風的不回應。
除了在日記中書寫感情,我并不希望與除了劉和兒子之外的男子,有更深的交往,無論是現實還是網絡。
因為我與你們終是緣淺,無論你看我的文字是多么地心有靈犀;無論你多么信任我有多少的心情想與我分享,我拒絕與你們走近。
看我的日記,就是與我聊天。留下你的心得體會,就是與我秉燭長談。何必想再去靠近?
有些人,無論多么地相見恨晚,保持距離就是保持天長地久。若走近,只會加速走向陌路。
【 三 】
天色漸漸暗了,發了一個問詢給劉,不見回應。又發了一句詩: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劉立刻回復:哈哈,好詩 。
我又問,像不像我此時的心情?劉說:嗯。
唉——劉,真是惜字如金!
我說我頭發掉得好厲害,都快成禿子了。劉馬上回話:給你帶點燕窩回來。
心一陣感動。我忙說:不要,千萬不要,我不吃的。到秋天就掉,我在調整。
此生,嫁給劉,是我最正確的選擇。
雖然,我常在心底埋怨,埋怨劉的少言,埋怨劉的話不夠悅耳。
當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總嫌他在細微處體貼不夠,嫌我花在他身上的時間太多。
可是,一到關鍵時候,劉就給我溫暖而穩定的肩膀,給我那么多實實在在的關心和呵護。
七夕的時候,劉托同事帶給我一枚藍寶戒,前一陣,劉又自作主張地給我買了一個翠綠的手挎包,他知道我是不舍得買這些。他就是希望我快樂,花錢算啥。
要知道,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還在供樓,劉一人工作,負擔一家人的生活就已不易。
雖然劉從不說,我知道,他愛我們勝過愛他自己。
他一人在遠方工作,多少的不易,他喜歡與我們分享快樂;至于憂煩,他卻不愿驚擾我們。這正是他的善良所在,也正是我敬重他的地方。
【 四 】
而我,終是一個凡俗女子,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雖然,我一直在看提升智慧的書,在學習,在歷練自己,依然只空得一個看似開朗而堅強的外表,內心敏感且易憂傷。
我總想超脫于紅塵喧擾,我害怕情感羈絆,害怕愛與被愛的纏綿糾結,害怕無論如何深情無法超越生死。
就算我愛劉,我亦不敢輕易說出口。與他牽手共度一生,陪伴兒子健康快樂地長大,是我一生最基本的追求。
我就是一個沒有多大理想的女人。人生苦短,我本單薄,我只想和一個人經營一個家,共同走過紛擾寂寞;在風雨的夜晚,依偎在他的'懷里。
而塵世,看似如此簡單的理想,實施起來也未必盡人意。或許,是我的要求太高,對人性對社會了解還不夠深刻。
劉,只是為了愛我們,讓我們享受更優越的物質生活,讓一家老小更舒適更安逸。
也是,在這樣的社會,物欲紛飛,物價飛漲,又有那么多的虛榮心在攀比成風。有幾人能不為生計疲于奔命?
劉付出的代價就是營營馭馭、操心奔波,甚至有時不得不遠離我們。
我本應該分擔劉的憂楚,甚至陪他一起去遠方,可我知道兒子的成長更重要,知道劉希望我借此機會孝敬二老。
面對生活,面對無法改變的現狀,我知道接受是最好的選擇。
【 五 】
文字,是我的翅膀,那些無人述說的心緒,那些偶爾而起的惆悵,即使說給至愛的人聽,或許也只是一種打擾。文字載著它們,在清風的空間飛翔。
紅塵,在喧嘩熱鬧的背后,多少憂苦悲歡!誰的心不曾柔軟?誰的笑容背后不曾泛過淚光?
就如我,當你看我的文字,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思緒和憂傷。當你看到生活中的我,你一定會說,清風,一個多么幸福陽光而快樂的女人!
這就是我的兩面,也都是真實的我,就如同白天和黑夜構成這個世界,無法將它們分開,也無法否定哪一個。
我喜歡面對真實的自己,無論她是憂傷還是快樂。
曾有友寫下這樣的評論:佛前有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
當時看了很黯然,其實,這不就是說的人生嗎?炫目熱烈,永遠都像枝頭的花兒,易見短暫。
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成長,在蓄勢,在忍耐。在他人忽視的表象之下,憂傷著,寂寞著,心酸著,惶恐著。
若一意地與生活對抗,或怨天尤人,恐怕收獲的只是更大的傷害和挫敗。
而我,我決不可以這樣,我不可以傷害我愛的人,所以我選擇接受生活。
選擇默默地讓自己成長。即便如獨舞,舞得很盡力,卻沒有觀眾,或者,就算有觀眾也沒有幾個人能看懂。
縱然如此,我也不氣餒。
雖然,我終不過是個俗人,有著種種情緒,我接納它們,消融它們,讓它們綻放成朵朵花兒。
我明白,成長是自己的事,無人可替。生活的甘飴,最終只屬于執著又耐得住寂寞的舞者。
人生,孤獨才是生命的本色,就如我們無法超越獨生獨死。
有著愛做底色的相濡以沫,相守相望,平淡,卻執守著。哪怕道路崎嶇,哪怕天涯海角,一念忠誠,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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